梅西与巴黎圣日耳曼的合同到期后，宣布以自由球员身份离队，引起了足坛内外的一致关注。 一段时间以来，梅西接下来要去哪里成为人们热议的焦点。 6月8日凌晨，梅西终于公布了自己的未来——他没有回到巴塞罗那，也没有去沙特联赛赚钱，而是选择加盟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球队迈阿密国际队。 迈阿密国际足球俱乐部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大卫·贝克汉姆——这家美国俱乐部也是“老海湾”在2018年成立的。至此，梅西和C罗都已经远离了欧洲五大联赛，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期间还发生过一个小插曲。 在国际迈阿密正式宣布梅西加盟球队之前，无数媒体就提前披露了梅西的转会消息，不少中国媒体还错误地翻译了球队名称。 直接发布梅西加盟意甲豪门国际米兰的消息，引发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 除了一些媒体的极度不专业之外，另一个原因是迈阿密国际足球俱乐部的英文全称是Inter Miami CF，其英文缩写是Inter Miami CF。 被不少外媒直接写为Inter。 国际米兰足球俱乐部的意大利语全称是FC，英文缩写也被很多外媒直接写成Inter。 由于不少媒体选择机器翻译，所以被误译为“梅西宣布加盟”。 国际米兰”，这就是很多新闻搞笑的原因。
但除了搞笑之外，作为一个法律人你必须认真对待这个问题，因为事实上国际米兰俱乐部实际上正在就这个名字问题打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一直持续到今天。
国际米兰与迈阿密队名字之争概述
这场诉讼始于2018年。2018年，贝克汉姆参与投资（10%股权）的美国MLS大联盟球队迈阿密国际足球俱乐部发布了队徽。 球队名称为迈阿密国际，队徽也与当时国际米兰的队徽有些相似。 看到队名和队徽，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会认为迈阿密国际是一支卫星队或者是国际米兰的兄弟俱乐部。 虽然看起来有点无厘头，但对于缺乏传统足球文化的美国来说，这种命名方式也算得上是美国球队的另类传统。 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MLS）球队充斥着许多模仿者，例如皇家盐湖城队、洛杉矶足球俱乐部和亚特兰大联队。 奥兰多城、休斯敦迪纳摩等队名抄袭了欧洲球队的命名法，所以迈阿密国际这个名字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但这一次国际米兰退出了。 国际米兰计划动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品牌权益。 之所以敢于提起诉讼维护自身权益，是因为早在2014年，国际米兰就已经向美国专利商标局（USPTO）提交了商标注册申请。 在申请中，国际米兰认为自己拥有“INTER”一词商标的专有权利。 在足球领域，消费者一看到“INTER”就会想到国际米兰队。 国际米兰俱乐部认为，因为国际米兰和迈阿密国米在队徽（都是圆环+动物）和名字（国际+城市）上有很高的相似度。 国际米兰和国际迈阿密的队名都是+City。 国际迈阿密没有得到国际米兰的许可。 队名中使用“国际”一词侵犯了国际米兰俱乐部商标的合法权益。 就俱乐部名称问题，国际米兰和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对簿公堂。 这是一个简短的解释。 由于MLS联赛的结构，是特许经营，球员和球队实际上由MLS联赛管理。 因此，国际米兰商标侵权诉讼中的被告是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而不是国际迈阿密足球俱乐部。
据公开新闻报道，MLS的律师针对国米的诉讼提出抗辩，主要基于两点：
首先，“国米”一词是一个描述性词语，具有普遍适用性，没有相关的显着特征含义，没有具体、明显、明确的方向。
其次，国际米兰的“国际”在美国商标注册存在混淆的可能性。 从上一篇文章的论证来看，“国际”一词并没有显着的特征和明确的方向。 鉴于“国际”一词在足球领域的广泛使用，相关消费者在使用时不会简单地将“国际”与一支足球队联系起来，并且在足球领域存在大量以“国际”命名的球队。世界上，比如巴西的国际队、芬兰的图尔库国际队、克罗地亚的ZA普雷西奇国际队，德国五级联赛也有一支球队叫国米莱比锡。 一词本身并不与商品或足球相关服务挂钩，而且由于国际米兰的先发制人行为，已成为意大利足球公司的唯一指代。 由于无法在相关领域注册“国际”一词，俱乐部和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同行业的利益受到损害。 因此，MLS认为，队名“Inter Miami”并不构成MLS对“”名称的侵权。
但法院并未支持MLS律师的辩护。 法院认为，如果相关文字对消费者来说具有第二级唯一性（），则构成侵权。 在足球领域，国际米兰在海外享有盛誉，“国际”这个词用在足球领域。 ，有明确的方向。 至于其他同样冠以“国际”之名的团队，首先，鉴于各地法律制度不一致意甲球队缩写，对商标保护范围的理解存在差异。 其次，这些球队在影响力和知名度上无法与意大利竞争。 “国际”二字可以与国际米兰队进行类比，而足球领域的“国际”二字一般指的是国际米兰队能够得到充分的展现和支持。 因此，本次抗辩并未对迈阿密国际公司合理使用“国际”一词提供合理解释。 的解释. 2020年2月11日，国际米兰赢得第一轮诉讼。 根据法院周一的裁决，国际迈阿密队使用俱乐部名称的行为不符合相关规定。 然而，这只是第一个判断结果。 国际迈阿密足球俱乐部是否需要更名，将取决于其是否具有吸引力，所以我们拭目以待，继续关注。 目前，公开媒体报道尚未对这起诉讼结果给出最终报道，预计法律纠纷还将持续。 正在进行中。
商标显着特征的基本理论
对于国际米兰与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的案例，笔者尝试从商标法的一些基本理论进行分析。 但这里需要说明的是，笔者没有看到具体的法院判决、具体申诉和辩护等，所有信息均来自国内外网络媒体报道，因此偏差在所难免，且作者并非专业人士律师只专注于知识产权领域，所以不专业和遗漏是不可避免的。 本文仅一人表示，今后笔者将持续关注这起官司，收集更多第一手资料。
关于国际米兰与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之间最大的争议，其实概括起来，“国际”一词作为足球俱乐部专有商标是否合法合理，这就需要从商标理论上考虑商标的显着特征。法律。 这方面将予以讨论。
商标是用于区分不同经营者提供的商品和服务的商业标志。 一般由文字、图形或者其他图案组合构成，附着在商品、商品服务设施或者相关广告材料上。
商标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标志，而是商标使用主体、使用的商品和服务以及商标标志本身三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 其中，显着性是商标的灵魂，也是最重要的方面。 可见性和合法性也是商标的重要组成部分。
本文的重点是独特性。 显着性是指商标表明一个公司的商品或服务的来源并区别于其他公司的商品或服务的属性。 作为商标保护的“灵魂”和商标法正常运行的“枢纽”，商标显着性历来受到理论界和实务界的特别关注。 商标的显着特征是易于区别含有其他商标的商品和服务的显着性。 最根本的特征是识别性和唯一性，消费者可以依靠商标特征来区分商品或服务的产地、特征、信息等。 具有独创性、显着特征的商标显着性越大，越有利于普通消费者识别，不易造成混淆。 如果显着性不够，那么商标申请在审查过程中往往会被裁定驳回。
国际米兰足球俱乐部商标注册背后的显着特征的例外和商标法原则
根据美国商标法理论，美国将商标分为虚构商标、任意商标、暗示商标和叙述性商标四类：
虚构商标是由虚构的文字组成的商标。 该商标不会与任何商品或服务相关联，因此在所有商品或服务上都具有显着性，例如著名的奢侈品“LV”。
任意商标是指将非独创的标记用于指定与其无关的商品或者服务，因而具有明显显着特征。 例如，“Apple”虽然不能用作苹果或水果的商标，但用作计算机的商标时具有突出的显着性。 意义。
暗示性商标是指虽然暗示了商品的特征，但由于具有想象性而非直接描述性，因此仍可作为有效商标使用。 例如，“学而思”被用作学习、教学和培训机构的商标，尽管它暗示提供服务。 它具有一定的特征，但不是直接描述性的，需要逻辑推演和思维来区分，那么它仍然是有效的商标。
叙述性商标是指不经过任何想象，直接描述商品或服务特征的商标。 例如，“麦当劳”或“苗家川菜”都是餐饮行业常用的商标商标。 它们仅描述企业所有者的名称，缺乏独特性。 根据大多数国家或地区商标法的规定，简单的名称或简单的描述性词语不应作为商标注册或保护。 这样的叙述性词语并不具有特色。 一般来说，只有因使用而获得显着性后，才能获得商标注册。 目前，根据笔者的分析，国际米兰俱乐部中的“Inter”一词正是具有这样的叙事性商标的特征，但其商标注册的合理性将在下面详细讨论。
不具有显着性的标志如何能注册为商标？ 商标的显着性可以分为两类。 一是固有显着性，即作为商标使用的标志本身具有显着性。 这些标记从一开始就具有独特性。 第二是后天获得的意义。 即有些商标并不具有显着性，但在长期使用过程中，由于生产者的大力宣传和使用，已与特定商品或服务紧密相关，并获得了比其含义更为明显的含义。标记本身。 ，这种意义又称为“派生意义”或“次要意义”，从而获得意义，这种意义称为获得意义。 这套理论也被称为商标次要意义理论。 次要含义商标的特征有以下要素：一是构成商标的文字、图形原本是描述性文字、图形，缺乏显着特征； 二是叙事性标记长期为某经营者专属使用； 三是叙事标记经过长期使用而获得了新的意义。
“次要意义”理论起源于美国。 在美国商标法中，它是指“一个地名或描述性词语，作为商标使用在一个公司生产的商品上一段时间后，产生了除其原有含义之外的新含义”。 这意味着，当用户看到这个词时，他们会自然地将其与某种产品联系起来，因此它就可以被识别为商标。”
本案中，争议商标“INTER”在国际米兰俱乐部内部本身就是一个常用词。 根据美国现行商标法（即1946年《拉纳姆法案》），第二条第五款“仅描述性”的商标不能注册，“主要地理描述性”的商标不能注册，但描述性商标可以在获得次要含义后注册。 国际米兰足球俱乐部（Club）是一家位于意大利伦巴第大区米兰的职业足球俱乐部。 成立于1908年3月9日，球队主场为梅阿查球场，参加世界顶级足球联赛意大利足球甲级联赛。 该联赛已经存在多年，赢得了无数荣誉，在世界范围内拥有很高的声誉。 据笔者了解，在美国，判断“次要意义”是否形成主要是通过消费者调查来判断。 如果申请人在其商品上使用的商标在申请注册之日之前已经专用、连续使用5年，并且具有显着特征，则可以初步证明该商标具有显着特征。 说到足球领域，说到“国米”，估计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肯定是国米。 可以说，“国米”一词由于在长期的市场交易中长期使用，形成了独特的“次要意义”，可以认为已经获得了意义。 因此，2014年，国际米兰俱乐部在美国注册商标时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障碍，最终注册成功。
同时值得一提的是，“次要意义”理论现已被世界许多国家所接受，并体现在各国商标法和相关国际公约中。 我国商标法也不例外。 我国商标法对地名、地理标志有规定，通用名称、图形、模型、描述性标志以及其他缺乏显着特征的标志，如果经过长期使用而获得“次要含义”，只要不属于以下两种情况：（1）夸大宣传、欺骗性的。 色情标志、违反公共秩序的标志、违反社会主义公共道德的标志； （二）即“以立体标志申请注册商标的，其形状仅是由商品本身性质造成的，为取得技术效果所必需的。”商品的形状或者形状使得该商品具有实质性价值的不得注册”，即可取得注册。
关于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对此案可能的辩护
由于笔者尚未找到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对此案的官方回应，因此只能从目前已知的新闻报道推测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可能采取了以下的防守思路：
首先，援引美国现行商标法（即1946年《兰纳姆法案》）作为抗辩。 该商标在世界各地广泛使用。 该商标与在美国使用的商标或商号相似但尚未废弃，因此当该商标使用在申请人指定的商品上时，很可能会引起混淆、误解或有欺骗嫌疑。 同时，“Inter”一词是描述性词语，“仅描述性”商标不能注册。 而且，在足球领域意甲球队缩写，“国米”并不一定指的是国际米兰，也不能被认定为“国米”。 “（Inter）”一词在足球领域形成了独特的“第二含义”，可以确定国际米兰已经获得了意义。
关于这个辩护，本文之前已经详细讨论过。 估计法院也倾向于认为足球领域的“国际”是指国际米兰足球俱乐部在行使自由裁量权。 这里不再详述。 至少第一轮诉讼中法官的判决已经敲定了。 至于最终结果，还取决于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是否上诉以及后续法院将如何审理。
其次，援引《拉纳姆法案》第33条“合理使用”的相关规则作为抗辩。 “被诉侵权的名称、文字、方法的使用，不作为商标使用，而是作为商标使用。” 在自己的业务中使用当事人的个人姓名，或者与当事人有密切关系的人的姓名，或者使用清楚、善意地描述当事人的商品、服务或者地点的词语或者方法起源，或使用公平和诚实的言语或方法。 “以某种方式使用，且仅用于描述双方的产品、服务和地理起源。” 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认为，随着“国际”一词的广泛使用，相关消费者不会简单地将“国际”与一支橄榄球队联系起来，并且世界互联网上存在大量以“国际”命名的球队，例如巴西国际队、芬兰图尔库国际队、克罗地亚扎普雷西奇国际队等。“国际”一词本身并不与商品或足球相关服务挂钩。 而且，由于国际米兰的抢注行为，国际米兰仅指意大利足球俱乐部。 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在同行业的利益受到损害，因为这使得其无法在相关领域注册“国际”一词。 MLS认为，“迈阿密国际”刚组建时，为了凸显其国际化特色，而据媒体报道，球队目前正在与卡瓦尼、大卫·席尔瓦等世界球星接触。“国际”这个名字是用来与球队自己的名称相匹配，经营定位和经营理念一致，属于合法的描述性使用，不构成商标使用，无意表明其与意大利俱乐部国际米兰之间的关系，因此，本队该名称并不构成木林森对“国际”一词的使用，对名称的侵权应属于合理使用的范围。
事实上，如果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真的提出这样的论点，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1988年美国第五巡回上诉法院判决的“Oka”案就包含了关于合理使用的经典讨论。 本案法官认为，“描述性商标即使具有次要含义，也能受到商标法的保护，他人仍有权使用该商标，且不承担商标侵权责任。如果使用某一词语，合法且善意，其目的是描述当事人的商品或服务，或其地理来源，即使被指控商标侵权，被告也可以主张“合理使用”抗辩。这种抗辩仅适用于诉讼关于描述性术语，并且仅当该术语用于描述性含义而不是商标含义时。从本质上讲，合理使用抗辩防止商标注册人将描述性术语据为己有并使用它来排除他人使用。因为其他人可能无法准确描述他们的商品。描述性商标的所有者可能会受到保护，但他不能对该术语的原始和描述性含义主张专有权利。因此，任何人都可以以其原始和描述性含义使用该术语只要这种使用不会造成商品或服务来源的混淆，就有意义。”
但笔者认为，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抗辩未必成立，因为合理使用的抗辩一般只适用于商标的原始含义或某种意义上的使用。 “国际”这个词用在足球领域，并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只是这个词本身也是一个常用词和形容词。 它不是指特定的事物或特定的可感知对象，也不是描述可感知事物的方式。 因此，用原义来辩护恐怕不太可能成立，也没有必要讨论商标在领域外的使用。 在足球领域，商标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足球比赛本身，还在于俱乐部的周边产品销售。 迈阿密国际不使用它是不可能的。 销售周边产品时不可避免地使用“国际”这个词，对外宣传时也不可避免地使用这个词。 因此，合法使用的正当性很难获得支持。 当然意甲球队缩写，至于周边产品是否可以使用这个词，知识产权法领域对商标有不同的看法，因为商标的使用通常仅限于该商标核准的商品或服务。 如果商标申请时未获准使用在周边产品上，通常的观点是该商标不能使用在周边产品上。 该商标用于外围产品上的商业运作，但也可以用于非商业运作，例如赠送给员工。 不过这个暂时与本案无关，所以顺便提一下。
写在最后
国际米兰与国际迈阿密之争的分析就到此为止。 该案目前尚未审结，我们继续观望并关注案件的最新审理进程。 此案有望进一步明确团队命名的界限，或许将是确定的。 在一定程度上有效规范了后来成立的俱乐部的“搭便车”行为。
参考：
《美国知识产权法》（第二版）李明德法律出版社
《知识产权法》张玉民、张进、张平，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潘永峰《论商标的显着性》北京大学法学院
关于作者
丁涛
广东卓建律师事务所律师
丁涛律师，卓健娱乐体育法研究中心主任、深圳市律师协会体育与户外运动法律委员会秘书长、北京市文化娱乐法中韩文化法律交流中心委员北京市文化娱乐法学会体育行业学会深圳市电子竞技行业协会法律专业委员会委员、法律事务委员会委员，丁涛律师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获学士学位、律师资格证。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研究生学位。 长期从事资本市场及娱乐、文化体育产业、私募股权基金、企业股权投融资等领域的法律服务。 并购
北京环球（深圳）律师事务所郭磊律师也对本文做出了重要贡献